13.7.10

宜家萬歲!

OH MY GOD!!!

今天中午到Megabox新開的 IKEA買浴簾,驚覺怎麽weekday lunch time這麽多人來逛IKEA。眼前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耳旁此起彼落都是人聲,讓我耳邊嗡嗡的。走慢一步,就被小孩子的巨型手推車撞倒腳跟。一個從前基本上沒有人逛的商場,隨着Jusco 和 IKEA在六月相繼開幕,忽然變成了東九龍的新市集!

走到商場大堂,赫然發現Megabox的停車場收費由$8大幅調升至$12,而周末泊車優惠由消費$200免費2小時,消費$300免費3小時,大幅縮水到消費$400才免費2小時!從前我周末也會過來吃個飯,貪這裡人少不用等,停車也免費。現在,一個不留神,兩、三個人來吃頓飯,消費不足$400,隨時要付$36大元泊車。當然,這是假設你還能找到車位!很可能,這個加價機制,只是反映現在車位已經求過於供了!

走回office時,不禁在想,IKEA怎麽可以這麽厲害?真有這麽多人同時要換家具嗎?這有這麽多人又需要來嗎?爲什麽一家IKEA,人流居然比一家好像比較實際的百貨公司還要多?

再細心想想,也許,人們為的,從來不是爲了購買家具,而是,爲了一個“逛IKEA”的體驗和感受。

明亮廣闊的示範間隔,五彩繽紛的家具和飾物,仿佛一個成年人的夢想遊樂場。小孩子可能夢想和卡通人物一起玩,大人的夢想,從來都是渴望一個安樂窩。

情侶們牽手逛逛,幻想將來會共同擁有一個“家”; 小家庭柴米夫妻來逛逛,妻子幻想換一個大廚房,丈夫幻想有那麽一個影視娛樂廳;小孩子來逛逛,渴望有一個私人空間,裏面放慢彩色帳篷和收納神秘寶物的大小箱子,還有遍地玩具......

“如果有那麽一天...... 我要我的家這樣這樣......”

雖然,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們的家也不一定會如我們想象的一樣。本人十年前搬出來住,從香港到九龍、加拿大到美國,大大話話也搬過幾次新家。到現在自置物業,還是沒有機會創造出自己的dream house。 當然,首先房子不夠大,沒有太多的創造空間。再者,每次搬家基本消費已經讓我冒汗,最後總是選擇了省一點,實際一點,説服自己先住進去,稍後再把不喜歡的東西換掉。結果因循下來,當然什麽都沒有再換。

然後,dream house 還在dream裏頭,偶爾逛逛傢俬店、或在旅行時入住漂亮的suite,繼續狂想一下,“有一天...... 我的家要這樣這樣......”

也許,那是我們絕大部分人畢生對一個安樂窩的無止境的追求。

不過,有這麽一個夢想,還是美好的 ;)

12.7.10

轉載:香港須力保國際金融地位不失 (信報財經月刊)

社會上,除了白鴿黨有否和阿爺枱底交易,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們深思反省、努力爭取吧?

不過,努力爭取的意思不是上街示威、坐在原地等運到,而是需要透過認真學習、理性思考、自我增值、還有實質的行動和表現的!

不是批評別人的表現,而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表現,每一個人,匯聚出來的,一個社會的力量!

香港能不能力挽狂瀾,保留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問問自己,我們作了什麽?我們值不值得?我們的時間和精力都投放在哪裏了?

你們說,不能那麽現實,只談經濟不談政治。但是,我們又該不談經濟只談政改嗎?一個城市沒了自己的願景、價值地位、戰略、競爭力,那我們又凴什麽,拿什麽資源改善民生呢?

如果香港是一家有限公司,終日和parent company搞政治,子公司有搞黨派搞内部分化,沒有人好好的坐下來想一想外面的競爭環境、自己的制勝策略。你會投資這家公司嗎?就算幾年後,誰當上CEO也好,但是失去了幾年黃金時間去制定並實踐戰略,就算那個新任CEO曉飛,也只能玩 Catch-up Game 了。

小小愚見。

真正的評論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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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須力保國際金融地位不失

曹仁超 《信報》董事


信報財經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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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金融中心在一個國家內只可以有一個,換言之並不容許「雙贏局面出現」。誰是中國未來國際金融中心?香港同上海必有一番龍爭虎鬥。最後誰是在中國境內唯一國際金融中心,便要看港人在未來如何衛冕。如果港人繼續內耗,繼續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一旦失去,又可以怪誰?

筆者之前探討過日本戰後經濟繁榮期的其中一個最大因素就是日圓?價偏低。在1985年9月G7簽署《廣場協議》後,各國聯手要求日圓大幅升值。日本銀行為力抗日圓升值而濫發貨幣,因此引發日本資產泡沫,日本樓價在五年內上升3.9倍,日經平均指數上升5倍。日本銀行到1989年6月發現事態嚴重,開始抽緊銀根,致使日經平均指數資產泡沫於1990年1月爆破,樓價自1990年4月起回落。為支持就業,過去二十年日本政府不斷借錢搞不符合經濟效益的基建,至2009年日本政府負債比率已上升至GDP 200%。信用評估機構威脅下調日本政府主權債券評級。台灣政府則在1990年中國宣布開放長三角地區給台灣廠商投資時百般阻撓,結果不但沒有成功阻止台商投資長三角,反之使台灣經濟自1992年起停滯不前,沒有出現類似八十年代起香港與珠三角經濟融合過程中帶來的繁榮。

由於香港是開放型經濟,自1971年起至今已經歷過七次資產泡沫爆破,令社會分裂成為20/80。即20%人口十分富有,80%人口的生活水平在過去十多年未見改善。面對中央支持上海在2020年前發展成為國際金融中心,今天港人不但沒有自強不息,例如利用2008年11月中國政府大量投資高鐵及鐵路網絡此商機,進一步壯大香港經濟與內地聯繫,建立城市群,反而因政治爭?而進入內耗期。港人在政制改革上未能透過協商而達致共識,反而互相指責,如此下去擔心香港經濟一如日本及台灣進入中長期衰退,結束「中國好、香港好」時期,變成此消彼長。情況有如1990年的日本或1992年起的台灣,即政治影響經濟。個人在這方面可能比較悲觀,但願香港大學生們作為社會未來的精英,能從過去日本、台灣的經驗中汲取教訓,自強不息,令香港不因內地大城市的冒起而被比下去。同時本港財團亦應把經濟成果同普通人分享,不應獨佔大部分經濟繁榮果實。

香港中產階級失去固有優勢

戰後香港經濟發展可分為兩個階段。1950至1980年的香港是同舟共濟期,差不多每個階層的香港人皆受惠於經濟成長,分別只是所得的多與少。1980年隨?深圳經濟特區出現,香港工廠開始內移,製造業工人成為首批受害者。他們面對工廠內移自然向其他非技術或半技術行業找工做,結果壓低了整體本港低下階層的收入。反之,本港部分行業受惠於工廠內移而產生新需求,使這些行業對人才需求急增,令那些在五十年代移民來港的下一代,即剛好完成大學到社會找工作的一群出路十分好。1982年9月中國政府宣布於1997年7月收回香港主權,引發本港移民潮。不少高職位者移民,令這類職位出現了大量空缺,進一步增加大學畢業生的出路。當時香港大學畢業生面對的是工作找人,不是人找工作。一名大學生通常有三間機構等?聘請他們,他們從來不愁出路,這段日子形成大量中產階級出現。八十年代畢業的大學生收入從數千元月薪起,到1997年一般月薪已上升到幾萬元甚至幾十萬元,加上樓價由1982年每呎600元上升到1997年1.2萬元,上升二十倍,運氣好一點的所謂「五十後」家財超過1000萬元已十分普遍。

八十年代因低收入人士求職困難,港府在1980年10月宣布取消「抵壘政策」,即到港的大陸難民不再獲發香港身份證,改為每天只收容一百名來自中國的移民(其後改為一百五十名),引發本港中下層人士回內地娶妻潮,然後申請來港一家團聚,令本港低收入家庭同內地低教育人口結合,成為本港中下階層。另一方面,港府宣布承認八大學府為大學加強撥款,令港人子女入讀大學機會大幅提升。上述計劃造成今天「八十後」的大學生供應量大幅上升。在1982年前港人子女入讀大學十分困難,加上出國留學非一般家庭可以負擔,所以香港每年新增大學生人數不多。1982年之後香港由兩間認可大學變成八間,一下子增加了四倍,再加上政府投放大量資源發展各大學,今天香港中學畢業生進入大學的機會較1982年前大十倍;再加上港人家庭富起來,中產家庭亦可以負擔子女出國留學費用,今天香港大學生每年供應量是1982年前二十倍。簡單的供求關係可以解釋為何今天香港大學生不再吃香,由從前三份工等一名大學生去做,變成三名大學生爭一份工的局面。

好景不常,恒生指數由1982年600多點上升至2007年32000點,上升四十七倍後近年已大幅回落到19000點。1997年7月出現亞洲金融風暴,令不少本港「有樓家庭」面對樓價在六年內下跌70%的困擾。再加上電腦化及長途電訊成本大降,本港不少服務業職位外移。1997年後除了金融業仍面對人才需求進一步上升外,其他行業早已面對人才過剩,令這些行業薪金進入停滯不前期。1997到2003年樓價降幅不小,不少中產階級變成負資產,消費力大減。2003年下半年中國政府批出「自由行」及CEPA計劃,透過內地人來港消費才令本港經濟復蘇,內地本港投資移民使本港樓價止跌回升。但香港同時面對大量中國留學生學成歸來並加入競爭行列,他們的兩文三語比港人優勝,香港大學生面對中國海歸派的競爭及1997年前移民外地港人的子女回流,造成1997年後只有金融業的收入仍能按年上升。2010年本港只有豪宅樓價能夠打破1997年水平,其他住宅樓價至今尚未能重返1997年的最高價,香港社會進一步兩極化。

展望未來,內地中產階級進入迅速形成期;反之過去本港中產階級享有的優勢正在消失。此乃香港「八十後」對目前現狀不滿,及內地「八十後」對前景充滿希望的部分理由。過去香港大學生畢業後的最基本願望(購入住宅單位、駕車上班、娶老婆、生孩子),逐漸變得遙不可及。對香港大學生而言,今天香港社會不再保證他們未來一定可以成為中產階級。上述情況早於1980年已在美國出現,日本亦在1990年開始,到2000年在香港出現。只有優秀人才及表現特別出色者才能成為中產階級,大學生資格已不再成為中產階級的保證書。

香港國際金融中心的優劣勢

香港能夠成為國際金融中心,可以說是時空交錯下產生的,亦可以說是「偶發」事件而非「必然」結果。如果沒有國共內戰;如果1949年後的新中國政府不實行共產主義制度;又或者不保留香港作為中國自由港,以便中國政府能夠繼續與西方國家保持接觸及作為中國貨物出口海外之用;再加上沒有1978年鄧小平提出的改革開放政策;又如果1986年香港政府沒有將四會合併成立為聯交所,強迫開放市場給外資證券行,以上各項因素只要缺其一,香港亦不能成為國際金融中心。1950年香港從一個轉口商埠轉為工業城市,當年來自中國的資金、人才及大量廉價勞動力,加上戰後全球各地重建經濟對香港產品需求十分大,為香港帶來三十年的工業繁榮期。1980年當香港土地價格不斷上升、工資水平不斷上升後,香港貨物出口的優勢漸失。這時另一個機會又出現了,這便是1978年中國政府實行改革開放政策。1979年鄧小平訪美後獲美國政府給予MFN(即最惠國地位),1980年起中國產品出口美國可獲最低稅務優惠。1979年12月美國聯儲局前主席伏爾克找到對付美國通脹的良方,就是將美元利率提升到CPI升幅兩厘或以上。八十年代隨?美國CPI升幅日漸放緩,隨之而來的是全球減息潮,刺激美國自1982年起進入資產升值期,一直維持到2007年10月次按危機出現後才停止。這二十五年間,中、美兩國外在因素是令香港經濟自1984年起成功由製造業轉型為金融業的原因,令香港漸漸成為國際金融中心之一,與紐約、倫敦共同建成一個二十四小時的環球金融交易鏈,服務範圍不只北美洲、歐洲同亞洲三大地區,同時服務全球。

1997年港人年均收入已達2.8萬美元,即OECD國家水平。可惜自1997年7月主權回歸後至今的十三年,本港除了金融業及少數行業繼續受惠於內地因素而繼續繁榮外,其他行業皆停滯不前,社會上只有20%人口收入在過去十二年仍然上升,其餘80%人口收入不是回落便是停滯不前,2009年堅尼系數達0.53危險水平。香港社會一分為二,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2007年10月美國發生次按危機,及後2009年4月中國政府宣布扶助上海在2020年前成為國際金融中心,香港的前途如何?

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優點有:一,資金、人才自由出入;二,以英文作為法定語文,能夠與兩大國際金融中心即紐約及倫敦接軌;三,時差優勢,香港地理位置處於倫敦與紐約之間,正好填補紐約收市後、倫敦開市前的空間;四、採用國際會計準則及普通法,法律制度與英國、美國一樣或大致上相近。

香港的缺點則有:?空氣染污問題、寫字樓租金及豪宅售價昂貴。過去香港由於上述因素被新加坡搶去不少生意,例如外?市場及基金管理業務;?1997年7月主權回歸後,香港曾出現數次人大釋法事件,令外資機構對香港特區政府執法的信心有點動搖,他們擔心有一天外資與中資機構出現利害衝突時,香港政府能否秉公辦理;?本港大型證券行都擁有外資或中資背景,港資證券公司所佔交易額比重日漸下降,加上在IPO方面極度依賴外資及中資證券公司包銷;?1997年7月回歸後,來港上市的公司以內地企業為主,一如本港足球隊過分依賴「外援」支持,最後反令本港足球事業走下坡。

自1997年起港人的人均收入停滯不前至今已十三年;反之,內地人均收入仍保持每十年翻兩番的勢頭。未來內地人均收入再翻兩番而香港人收入止步不前的話,2020年上海人均收入將達2萬美元,十分接近香港目前的2.8萬美元水平。不要以為本人在危言聳聽,我們不妨看看日本自1990年人均收入達3.4萬美元後,二十年過去了,今天日本人均收入仍在此水平。再看看台灣,自1992年人均收入達1.5萬美元後,十七年過去了,今年仍是停留在此水平。過去十二年上海大力發展基建後,在硬件方面已漸漸追近1990年前東京的水平。如果軟件亦不斷改善,到2020年上海取代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並非不可能。

港人內耗不利於國際金融中心地位的鞏固

所謂「新加坡、吉隆坡」現象會否在上海、香港出現呢?隨?新加坡的金融業愈來愈發達,吉隆坡的金融業反而加快走下坡。今天的香港零售業有賴內地遊客支持,香港豪宅出售亦漸以內地客為主。今天上海股市成交額已經超過香港,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仍可維持多久?近月本港一大華資證券行大福證券宣布易手,買方是中資機構。可見此消彼長的情況至今不但未有停止,反而在加速之中。

金融海嘯後的美國和英國的國力亦趨衰落,反之中國國力日漸昌盛,上海的威脅已經日漸加大。八十年代香港製造業內移;九十年代香港貨運服務業內移;2000年香港電腦軟件製造業內移,到2007年10月是否輪到本港金融業內移?2008年起是否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沒落的開始?

今天香港政府高官仍在宣傳香港和上海可產生協同效應,共同成為中國國際金融中心。但我們看看日本東京和大阪,誰是日本的金融中心?又例如美國的紐約和芝加哥,誰是美國的金融中心?英國除了倫敦外,還有其他金融中心嗎?換言之,2020年如果香港能夠維持國際金融中心地位,上海便只是日本的大阪或美國的芝加哥,而不是國際金融中心。如果上海超前成為中國的國際金融中心的話,那麼香港便成為中國境內的大阪或美國境內的芝加哥,不再是國際金融中心了。國際金融中心在一個國家內只可以有一個,並不容許「雙贏局面出現」。

誰是中國未來的國際金融中心?香港同上海必有一番龍爭虎鬥,最後誰是在中國境內唯一國際金融中心,便要看港人在未來如何衛冕。如果港人繼續內耗,繼續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一旦失去,又可以怪誰?真的要失去才懂珍惜的話,恐怕他日後悔已太遲。過去五百年,歐洲有多少個國際金融中心地位被取代後能夠重新奪回來?答案是一個都沒有。■


*本文為作者於香港大學的演辭